
2025年7月,香港高等法院的一纸诉状撕开了娃哈哈帝国的家族帷幕,三位自称宗庆后非婚生子女的年轻人,向“独女”宗馥莉发起了一场涉及18亿美元信托资产和200亿股权的争夺战。 而宗馥莉看似雷霆的关厂、诉讼、品牌重组三招,背后不过是一个女儿为维护母亲施幼珍作为原配尊严的背水一战。
当宗继昌、宗婕莉、宗继盛这三个名字带着美国护照和律师函横空出世时,公众才惊觉“布鞋首富”宗庆后精心维护的“独生女”叙事早已崩塌。 原告提交的法庭文件显示,他们要求冻结香港汇丰银行账户内18亿美元资产,并追索父亲生前承诺的21亿美元信托权益,同时在杭州法院主张分割娃哈哈集团29.4%的股权,按当前估值,这笔资产超过200亿人民币。 ,三人自称为宗庆后与娃哈哈前高管杜建英所生子女,而杜建英的名字早已嵌入娃哈哈的权力图谱:她持股40%的广元金信投资有限公司,与宗馥莉共同控制着多家关联企业;其子女宗继昌、宗婕莉的名字,更是直接出现在沈阳娃哈哈荣泰食品、南京娃哈哈饮料等公司的董事名单中。
面对这场突袭,宗馥莉的第一招直切命门,关停18家工厂,精准清除对手权力据点。 2025年初,娃哈哈以“优化产销布局”为由,突然关停深圳、重庆、天津等地的18家分厂。 这些工厂的共性极其鲜明:沈阳娃哈哈荣泰食品由杜建英、宗继昌、宗婕莉担任董事;双城娃哈哈乳品公司董事名单同样出现宗继昌;徐州娃哈哈饮料的控股方红安永盛投资,杜建英持股62%。 关停名单中甚至包括陕西娃哈哈乳品、衢州娃哈哈启力饮料等杜建英资本网络的核心节点。 与此同时,宗馥莉名下多家“娃哈哈昌盛”系公司悄然更名为“宏胜”品牌,被外界视为嫡系资产的收编信号。
法律战场上,宗馥莉的第二招直指证据链漏洞,将离岸资金定性为“商业储备金”。 面对原告“宗庆后2003年口头承诺设立人均7亿美元信托”的主张,宗馥莉律师抛出双重反击:一是援引《信托法》第8条,强调“设立信托必须书面形式”,而原告仅有助手经手的邮件记录,缺乏宗庆后亲笔签署文件;二是提交越南工厂设备采购合同,将汇丰账户转出的110万美元解释为“东南亚业务拓展款”。 ,她抛出一份2020年遗嘱,载明“境外资产全部归宗馥莉所有”,尽管原告质疑该遗嘱仅有潘家杰等娃哈哈高管见证、无家族成员签字。
品牌控制权的博弈中,宗馥莉的第三招悄然落地,切断“娃哈哈”商标与股权纠纷的关联。 在关停非嫡系工厂后,宗馥莉主导的宏胜饮料集团加速整合核心产能,并将“娃哈哈”核心商标权转入宏胜旗下。 这一动作彻底隔离了品牌资产与股权争夺的风险:即便29.4%股权最终被分割,商标权仍牢牢掌握在宗馥莉手中。 为对冲舆论冲击,她同步向经销商承诺“不裁员、不降薪、不取消分红”,2024年娃哈哈营收逆势冲上700亿元,用业绩暂时压住了渠道动荡。
这场争夺战的核心矛盾,始终绕不开宗庆后与原配施幼珍的创业史。 三位原告母亲杜建英的履历被层层剥开:1988年浙大毕业,1991年加入娃哈哈,1996年以“宗馥莉留学看护人”身份赴美,期间在洛杉矶生下长子宗继昌。 她曾执掌娃哈哈进出口业务,2010年创立三捷投资集团,通过资本网络渗透娃哈哈地方工厂股权。 而宗庆后胞妹宗蕊曾持有三捷0.2%股份的细节,更暗示了杜建英与宗家的隐秘纽带。 相比之下,施幼珍作为蹬三轮陪丈夫创业的原配,却在这场遗产战中彻底隐形,她的名字未被任何法律文件提及,甚至无人质疑其权益归属。
法律与伦理的撕裂在此刻暴露无遗。 《民法典》第1127条白纸黑字赋予非婚生子女平等继承权,原告已申请调取宗庆后2023年在浙一医院的血液样本进行DNA比对。 公众舆论几乎一边倒谴责“私生子摧毁原配家庭伦理”,社交媒体上“私生子凭什么分家产”的言论持续刷屏。 ,娃哈哈员工透露已有50名同事提起诉讼,另有700人酝酿维权,AD钙奶销量骤降19%,3家省级代理商暂停进货,这场家族内耗的代价,正在流水线上真实上演。
所谓雷霆手段,不过是女儿为母亲守住最后体面的无奈之举。 当18家工厂的卷闸门落下,香港法庭的答辩书摊开,宏胜商标完成注册,宗馥莉真正捍卫的,是施幼珍这个名字在娃哈哈史诗中不可抹去的署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