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深律师执业 30 年不敌 AI 失业，送外卖时一开口顾客很意外
本文含有虚构创作，请理性阅读（原创声明：图片均源自网络；人名均为化名；本文旨在宣扬人间正义、杜绝犯罪发生！）
01
雨下得很大。
我站在环球金融中心门口，外卖箱里的餐盒早已被雨水浸湿。
穿着湿透制服的我，和那个打着黑伞的年轻律师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们这些送外卖的，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顾客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不耐烦，"我还有个材料要准备，现在全被你们耽误了！"
我低着头，雨水顺着帽檐滴到地上。
"对不起，路上出了点事故..."
"事故？那是你的问题！"他的声音更大了，"你们这些没受过教育的外卖员，就知道找借口！"
没受过教育的外卖员。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一年前，我还在这栋楼的58层，为国际律所的合伙人处理跨国并购案。
那时候，这些法律精英见到我都要客气地叫一声"周律师"。
现在，我却被一个可能刚毕业的小律师指着鼻子骂。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年轻律师不耐烦的说着。
我咬咬牙，把外卖递给他。
我需要这份工作。
女儿小雯的钢琴课费用还差八千块，母亲的药费这个月又涨了。
53岁的中年男人，能有什么选择？
"下次再这样，我直接给差评！"他抢过外卖，转身就走。
我站在雨里，看着他消失在旋转门后。
那一刻，我差点想冲上去告诉他：你知道吗？我曾经主导过价值上亿的并购案！
但我没有。
因为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AI把我们这批老律师全都淘汰了。
AI功能一出来，我们多年的法律经验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02
回到配送站的时候，我全身都湿透了。
老李看见我这副狼狈样，赶紧递过来一条干毛巾。
"老周，你这是咋了？又遇到难缠的客户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
老李48岁，高中文化，但人特别热心。
从我第一天来这里送外卖，他就对我特别照顾。
"老周，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老李拍拍我的肩膀，"但现在这年头，开出租的也好，送外卖的也好，都是凭本事吃饭。"
开出租的，送外卖的。
我苦笑了一下。
从并购律师到外卖员，这跨度确实够大的。"李哥，我没事。就是今天雨大，路不好走。"
老李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他知道我的过去，但从来不多问。
这是底层人的智慧，不揭别人的伤疤。
"行了，早点回家吧。明天还有单子要送。"
我换下湿透的衣服，骑着电动车往家走。
一路上，我都在想那个年轻律师说的话。
没受过教育的外卖员。
如果他知道，我毕业于顶尖法学院，精通三国法律；
如果他知道，我曾经在最高法院为重大案件辩护；
如果他知道，我的专业能力曾经让无数人敬佩...
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时代变了，AI来了，我们这些老古董就该被淘汰。
03
到家的时候，女儿小雯正在客厅里练琴。
看见我湿漉漉地进门，她赶紧站起来。
"爸，你怎么淋成这样？感冒了怎么办？"
我心里一暖。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从不让我操心。
"没事，就是雨大了点。"我换了鞋，走向厨房，"饿不饿？我给你煮点饺子。"
"爸，我不饿。"小雯跟在我身后，"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看着女儿关心的眼神，我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这孩子钢琴天赋极高，本来前途一片光明。
结果因为我的失业，连参加国际比赛的机会都要放弃。
"小雯，比赛的事你别担心，爸爸会想办法的。"
"爸，要不我不参加比赛了？反正现在还没定..."
"不行！"我的语气有点重，"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练琴！别的事不用你管！"
小雯被我吓了一跳，默默地回到了钢琴前。我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心里更难受了。
这孩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让我发过脾气？
都是因为我没用。
53岁了，连个女儿都支持不了。
04
深夜，我坐在阳台上抽烟。
手机里翻着招聘信息，但适合我这个年纪的工作少得可怜。
要么是保安，要么是仓库管理员，要么就是送外卖。
我想起一年前的那一天。律所的主任把我们十几个资深律师叫到会议室。
"各位，律所要数字化转型了。"他说得很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很明白，"AI法律系统已经很成熟了，效率比人工高很多..."
就这样，我们多年的法律经验，被一个软件替代了。
想起以前的风光岁月，我忍不住笑了。
那时候，我在各种高端商务场合穿梭，和各界精英打交道。
每次案件胜诉，客户都会说：周律师，您的专业水平真是太棒了！
现在呢？我连一个小律师都要看脸色。
手机突然响了。是王教授打来的。
"明远，最近怎么样？"老教授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
王教授是我法学院的导师，80岁了，现在住在疗养院。"挺好的，王老师。您身体还好吗？"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几年。"王教授笑了笑，"明远，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好的，王老师。我明天下午过去看您。"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教授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找我见面。
该不会是小雯背着我联系了老师？
05
第二天下午，我请了半天假去疗养院。
王教授坐在花园里，头发全白了，但精神还不错。
"明远，坐下。"他指指旁边的椅子。我有点紧张。"王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小雯昨天来看过我。"王教授直接说道，"这孩子告诉我，你现在在送外卖。"
果然。
我的脸瞬间红了。
"王老师，我..."
"别解释。"王教授摆摆手，"我想问你，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开心？我都快被生活压垮了，哪来的开心？
"王老师，现在这个时代变了。AI什么都能干，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被淘汰的命。"
"是吗？"王教授看着我，"你真的觉得，丰富的法律经验就这样一文不值了？"
我沉默了。说不值，那是假的。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明远，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王教授慢慢说道，"40年前，我刚开始教书的时候，也遇到过技术冲击。那时候计算机刚普及，很多人说律师要被淘汰了。"
"可结果呢？"
"结果证明，机器永远代替不了人的判断和温度。"王教授的眼神很坚定，"明远，不要轻易否定自己的价值。"
不要轻易否定自己的价值。
这句话像一道光，照进我阴霾的心里。
"可是王老师，现在的AI真的很厉害..."
"厉害是厉害，但它有局限性。"王教授笑了，"你知道什么是AI永远学不会的吗？"
我摇摇头。
"法律人的智慧，职业判断，还有那种只有人类才有的同理心。"
离开疗养院的时候，王教授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
也许，我真的不该这么快就放弃自己。
06
当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没有接单。
坐在书房里，翻出了那些压箱底的法律书籍。
《合同法精要》、《国际商事仲裁实务》、《法律文书写作规范》...
这些书陪伴了我30年，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记录着我的成长轨迹。
我随手翻开一本，看到了当年做的标注。
"法律不仅是条文的解释，更是正义的守护。"
是啊，我当年怎么就忘了这一点？
AI确实能处理法律条文，但它能理解法律背后的正义吗？
它能感受当事人的情感吗？
它能在复杂情况下做出合理的职业判断吗？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最新的法律行业信息。发现确实有很多传统法律工作被AI替代了。
但也有一些高端法律服务，依然需要人工。
特别是那些涉及复杂商业交易、知识产权保护的案件，AI还是无法胜任。
也许，我还有机会。
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明天的外卖订单。
"环球金融中心58层，国际律所..."
看到这个地址，我愣了一下。
这不是我以前经常去的那栋楼吗？
07
第二天中午，我又来到了环球金融中心。
这次不是去58层处理并购案，而是给58层送外卖。
人生真是个轮回。
电梯里，我看着自己在镜子里的倒影。
外卖制服，电动车头盔，保温箱...和一年前的西装革履、公文包、律师徽章形成了鲜明对比。
到了58层，我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外卖到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应该是新来的助理。
"谢谢，多少钱？"
"42块。"
她付了钱，我正准备离开。
突然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陈志强。那个害我失业的公司CEO。
"...我们的AI法律系统已经完全可以替代人工了。成本低，效率高，还不会出错..."
还不会出错？我忍不住想笑。
就在上周，我在新闻里看到，某个重大并购案中，AI法律系统把"优先购买权"解释成了"绝对购买权"，差点导致交易失败。
但现在的我，只是个送外卖的，没资格发表意见。
"你知道那些被淘汰的老律师现在在干什么吗？"陈志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得意。
"...干什么？"有人好奇地问。
"送外卖！哈哈哈..."陈志强大笑起来，"前几天我还真遇到一个，就在这栋楼下。一个50多岁的老头，以前还是什么资深律师，现在骑着电动车送外卖，那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狼狈。这个词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
"真的假的？律师变外卖员？"
"千真万确！我还特意问了问他，哎呀，那个尴尬啊..."陈志强说得眉飞色舞，"你们说，这是不是活该？死抱着落后技术不放，不被淘汰才怪呢！"
死抱着落后技术不放。活该被淘汰。
我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的学费，我真想冲进去跟他理论一番。
"陈总，您说得对。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嘛。"有人附和道。
"就是！现在还有人说什么AI法律不如人工，简直是笑话。"陈志强的声音更加得意，"我就想问问那些被淘汰的老古董：你们多年的法律经验，能比得过我们几行代码吗？"
多年的法律经验，比不过几行代码。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我。我转身就走，再也不想听下去。
也许他说得对。
也许我们真的已经过时了。也许30年的坚持，真的一文不值。
08
那天晚上，我彻底崩溃了。
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看着手里的外卖箱，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53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30年的专业积累，就这样被人嘲笑。
30年的职业尊严，就这样被人踩在脚下。
我到底还有什么价值？陈志强的话在我耳边反复响起。
活该被淘汰。
30年经验比不过几行代码。也许，我真的该认命了。也许，我真的只配送外卖。
"爸？"突然听到小雯的声音。
我赶紧擦了擦眼泪，转过身。
"小雯，你怎么下来了？"
"我看你很久没回家，就下来看看。"小雯走到我身边坐下，"爸，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
"没事，就是有点累。"
"爸，如果太累的话，咱们就不送外卖了。"小雯的声音很轻，"大不了我不参加比赛了，先打工赚钱..."
"不行！"我的语气又重了，"我说过，你的任务就是练琴！"
"可是爸，我不想看到你这样痛苦..."
小雯的话让我心如刀绞。
这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这么体贴。
"小雯，爸爸没有痛苦。"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爸爸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这句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爸，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小雯犹豫了一下，"你后悔选择法律这个专业吗？"
后悔吗？
如果没有被AI淘汰，我当然不后悔。
但现在...
"不后悔。"我还是这样回答，"法律让我帮助了很多人，也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那为什么你现在这么痛苦？"
我沉默了很久。
因为我觉得自己没用了。
因为我觉得多年的坚持都白费了。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价值。
"小雯，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我拍拍她的肩膀，"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其实，是我自己不懂。我不懂在这个AI时代，自己还能做什么。
09
命运总是在你最绝望的时候，给你一个转机。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一个特殊的送餐订单。
"香格里拉大酒店2008房间，客人姓布朗，备注：重要商务谈判，请准时送达。"
外国人的名字，还是重要谈判。
我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感。
香格里拉大酒店是市里最高档的酒店，我以前经常在这里为跨国谈判提供法律支持。
现在，我是来送外卖的。
到了2008房间，我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棕发碧眼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着急。
"您好，外卖到了。"我用中文说道。
"Oh，终于来了！"他的中文带着明显的英国口音。
正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英语。
"该死的AI法律系统又出错了！它把'排他性条款'翻译成了'共享条款'！这样下去谈判就进行不下去了！"
我听得懂英语，知道他在抱怨什么。
这不正是我最熟悉的场景吗？
布朗先生看起来非常焦虑，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头。
"先生，您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忍不住问道。
"我的法律顾问临时有事离开了，明天有个极其重要的谈判..."他转向我，突然停住了。
"等等，您刚才问的是英语吗？"
我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意识地用了英语。
"是的，先生。我会一点英语。"
我的回答让布朗先生更加惊讶。
"这并不奇怪，先生。我以前是做法律工作的。"
布朗先生的眼睛瞬间亮了。
"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外卖员会说英语？"
"这并不少见，先生。我以前是并购律师。"
我的回答让布朗先生更加震惊。
"真的吗？那您一定能帮助我！"他激动地说，"这份合同关系到明天谈判的成败，但AI法律系统错误百出..."
他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
我走近一看，是一份复杂的跨国并购合同。
AI翻译得确实很糟糕。
法律术语错误，条款逻辑混乱，甚至连基本的合同格式都弄错了。
"先生，我可以帮您重新审查。"
布朗先生如获至宝。"太好了！您愿意吗？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点点头，放下外卖箱，开始重新审查合同。
30年的专业积累在这一刻全部涌现出来。
我不仅纠正了AI的错误，还根据中英两国的法律差异，调整了很多条款表述。
"'排他性条款'在这个语境下，应该明确限制竞争对手的接触权..."
"'违约责任'这里，需要考虑到英国法的特点，措辞要更加精确..."
"这个条款涉及知识产权，必须用法律专业术语，AI翻译得太随意了..."
布朗先生听得非常认真，不时点头赞同。
一个小时后，我完成了初步审查。
"Brilliant! Absolutely brilliant!"布朗先生激动地说，"这才是真正的专业法律服务！"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布朗先生，您好。我是国际商会的秘书长...明天的谈判准备得怎么样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我震惊。
国际商会秘书长？
布朗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布朗先生接起电话，"秘书长，一切准备就绪。我找到了一位非常优秀的法律顾问..."
他看了我一眼，"是的，就是他拯救了明天的谈判。"挂断电话后，布朗先生转向我。
"先生，我必须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证件。
我看到上面写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国际商会副会长。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
国际商会副会长？这是什么级别的大人物？
而我，一个送外卖的，竟然在为国际商会副会长审查合同？
布朗先生看出了我的震惊。
"是的，我是国际商会副会长，专门负责亚太地区的跨国投资事务。"他认真地说，"明天的谈判关系到数十亿美元的投资，非常重要。"
我的手都在颤抖。
这种级别的谈判，以前只有顶级律师才能参与。
而现在，机会就摆在我面前。
"先生，您刚才的工作展现了真正的专业水平。"布朗先生看着我，"我想正式邀请您担任明天谈判的首席法律顾问。"
首席法律顾问？国际级别的首席法律顾问？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小时前，我还是被人嘲笑的外卖员。一小时后，我却被国际商会副会长邀请做首席法律顾问。
这种反差，简直像做梦一样。
布朗先生继续说道："这次谈判涉及多个国家的法律体系，需要中英双语法律专家。根据您刚才的表现，我相信您完全能够胜任。"
中英双语法律专家。
这正是我最擅长的领域！
但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先生，您确定吗？我现在只是个送外卖的..."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布朗先生打断了我，"重要的是专业能力。而您刚才展现的专业水平，正是我们需要的。"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接过一看，上面印着：国际商会副会长Mr. James Brown
"如果您愿意，明天上午8点，请到国际会议中心报到。"
"报酬方面，按照国际标准，单日费用是..."
他说出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数字。
这一天的顾问费，相当于我送外卖半年的收入！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
布朗先生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微笑着说："周先生，如果这次合作顺利，我们还有一系列后续项目需要您参与。这将是一个改变您人生的机会。但现在，我需要您给我一个答复..."
说到这里，布朗先生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抱歉，这个电话我必须接。是巴黎总部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Hello, this is James Brown..."
电话里传来英语对话，我听得出来，那边的人在询问明天谈判的准备情况。
布朗先生用英语回答："Everything is under control. I've found the perfect legal advisor..."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布朗先生转身看着我，电话还在通话中。
"周先生，我需要您现在就给我答复。"
"您愿意重新回到法律行业，成为国际项目的专职法律顾问吗？"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这个机会来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
从外卖员到国际法律顾问，这种跨越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这确实就在我面前。
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布朗先生还在等我的回答，电话那头的人也在等待。
这一刻，决定着我的人生走向。
这一刻，决定着我是继续送外卖，还是重新找回职业尊严。
这一刻...布朗先生看着我，眼神中满含期待。
"周先生，您的决定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回答...
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布朗先生期待的眼神，又落在自己还带着外卖箱油渍的手掌上。
三十年的法律生涯像电影快进般在脑海中闪现——法学院图书馆的台灯、最高法院的法槌声、并购案签约时的香槟泡沫，最后定格在昨天被陈志强嘲笑的画面。
"我接受。"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不过需要您给我半小时准备时间。"
布朗先生露出欣慰的笑容，对着电话用流利的法语快速汇报情况。我转身走向消防通道，楼梯间的应急灯在雨天显得格外昏暗。摸出手机时，发现掌心已被汗水浸湿，屏幕解锁三次才成功。
"王老师？"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您之前说的对，机会真的来了。"
老教授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明远，我算着日子该到了。记住，法律人的价值不在于头衔，而在于..."
"在于专业判断和同理心。"我接口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的磨损处，"但这次是国际商会副会长直接邀请，涉及跨国并购..."
"去吧。"王教授突然提高音量，"把当年给我当助教时整理的《国际商事仲裁案例集》带上，第147页有惊喜。"
挂断电话后，我骑上电动车往母校疾驰。雨后的梧桐树散发着泥土气息，法学院的红砖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门卫老张看到我湿透的外卖制服，愣了两秒才按下遥控器："周教授？不对，周...周先生？"
"借您地方用用。"我拎着滴水的头盔冲进资料室，书架最高层的蓝色硬皮本果然还在原位。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张便签，王教授苍劲的字迹写着："2003年国际商会仲裁庭真实判例，关键点已用红笔标注。"
上午七点四十五分，国际会议中心旋转门前。
我脱下外卖雨衣，露出里面熨烫平整的白衬衫——这是昨晚用吹风机反复吹干的备用衣物。
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虽然有些过时，但裁剪得体。
"周先生？"布朗先生的助理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华裔姑娘，"布朗先生在B区会议室等您，这是临时通行证。"她递来的证件带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照片位置贴着我送外卖时的证件照，边缘用透明胶带仔细固定。
推开会议室的瞬间，十二道目光同时射来。
长桌尽头，布朗先生正在向穿深灰色套装的精英团队介绍："这位是周明远先生，将担任本次谈判的首席法律顾问。"
"并购律师转行送外卖，现在又转回来？"角落里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认出这是陈志强公司的法律总监，上周在新闻发布会见过他的照片。
布朗先生用钢笔敲了敲投影屏幕："周先生用一小时修正了AI系统三处致命错误，包括这个..."
他点击鼠标，特写镜头定格在"排他性条款"的修订处，"原条款会导致我方丧失优先谈判权，按英国法需赔偿合同金额20%的违约金。"
会议室陷入死寂。我注意到陈志强的法律总监悄悄把笔记本电脑转向自己，屏幕上是正在删除的某段条款。
布朗先生继续说道："根据周先生的建议，我们重新调整了知识产权归属条款，预计每年可节省1700万英镑的特许权使用费。"
谈判比预期提前两小时开始。
当英方代表提出"不可抗力条款应涵盖AI系统故障"时，我立即起身："根据《联合国国际货物销售合同公约》第79条，此类风险属于可预见范围，建议增加第三方技术担保条款。"
"周先生对CISG很熟悉？"英方首席代表的蓝眼睛闪过一丝诧异。
"1995年代表中方参与公约修订研讨会时做过专题研究。"我调出平板里的电子版《公约评注》，翻到折角处："这里明确记载了技术风险分配原则。"
布朗先生趁机插入话题："鉴于周先生的专业贡献，我方提议将法律顾问费调整为每日..."
他报出的数字让在场助理们倒吸冷气，我注意到陈志强的法律总监脸色变得煞白。
傍晚六点，当双方在合同上签字时暴雨再次降临。
布朗先生坚持要送我回家："周先生，我们正在筹备亚太区法律顾问团队，您这样的复合型人才..."
"让我考虑三天。"我望着车窗外积水倒映的霓虹灯，"有些事需要先处理。"
电动车停在配送站门口时，老李正在给电瓶充电。"老周？"他手里的扳手当啷掉在地上，"你...你西装革履的..."
"帮我个忙。"我摘下领带塞进外卖箱，"明天开始，我的单子都转给你。还有，这身行头先放你这儿。"
推开家门时，小雯正在练《月光奏鸣曲》。
琴声在第三乐章突然停顿，她转身看到我手里的香槟瓶："爸？这是..."
"明天去退掉钢琴比赛报名费吧。"我把瓶子放在钢琴上，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瓶口，"爸爸找到新工作了，国际商会的法律顾问。"
小雯的指尖还按在琴键上，眼泪却先落了下来："您不是说...不是说要送外卖供我..."
"爸爸错了。"我用袖口帮她擦眼泪，闻到熟悉的松香味道，"价值不是由别人定义的。就像你弹琴，不是为了比赛获奖，而是..."
"而是因为音乐本身。"小雯破涕为笑，"就像您当年选择法律？"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我打开香槟，泡沫溢到琴凳上也没在意。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是布朗先生发来的正式聘书，附件里带着国际商会徽章的电子名片。
"周明远先生——国际商会亚太区法律——顾问专长：跨国并购、国际商事仲裁、中英法律体系衔接"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暴雨天。
当时作为法学院新生，我躲在图书馆檐下躲雨，王教授把伞塞给我时说："法律人的伞，要能为更多人遮风挡雨。"
现在，或许到了重新撑开这把伞的时候。
